水鸟在柔波间低声私语



不是一个浪漫主义者。

葵花田

*标题来自阿米亥的诗《葵花田》

*清水百合,关于零碎的爱和被打败的死



哎,你知道死是什么形状的吗?

她的手碾碎水里的光,像是要展示即使自己纤弱的力量也足以毁灭什么。 

死没有形状,没有颜色。死是液体吧,我想。

死是液体,真好,那它不是暴雨也不是深海。她眼里的细浪就是杀死我的刀锋。死就是这么轰轰烈烈又悄无声息地降临的,她连扑腾的机会都没留给你,便将你全部的波澜掐灭,换来一地裂痕。

让你还不住庆幸溺死在这样的和平里。



我在谈什么死呢? 

用无尽的黑暗和寂静衡量一个少女未免太渺小了,少女应当是浩浩荡荡看不见尽头的生和回廊上攀缘的青藤。

我第一次见到她,是见到冬天里裸露的脚踝,被来自西伯利亚的锋刃磨弑得通红,我没抬头去看她,我知道她应当有浅棕色的柔软长发束成马尾低垂在肩上,我知道她应裹着深灰色的围巾遮住半张脸只露出清明的双眼。

『被杀害的美。』 三岛由纪夫曾这么写过,我明白,她就是那样的美,是年轻的塞巴斯蒂安奴隶般躯体的美,你无法界定这样的美是该破坏还是呵护。

你悱然无言,有什么东西活过来了,她一下打破了死,在你的心里。



学姐,打扰了。你在看什么呀?

我厌恶自己,为什么要装作天真烂漫呢,该让她看见我眼里心里轰鸣的枪炮,不担心她害怕、逃窜。

她没说话,我看见她的手指向书页上的诗句。

『The inwardness of death.』

死的内向。

她从没让我失望,像是猜中了我心里怎样定义她,她不是温室里的郁金香,是高原之巅飘摇的野草,你踏着千山风雪万里江河来到谁的面前。爱不是扑灭,爱是点燃。爱不是死,是生。



我喜欢天台,没你的天台是风和喧嚣和一跃而下,有你的天台是包裹着荡漾春心的粉红色气泡。

学姐,你喜欢冬天吗?

你像是没听见我的问题,自顾自说着。人应该在冬天死去,在万物凝滞的时辰,让白雪作你的棺材,让枯枝作你的陪葬。

那春天呢?

春天是爱的季节,在这样的季节,谈死亡太残忍了。

学姐,你知道吗——我想让她知道什么,我不敢说,冬天嘛,触碰键盘的手总会有些颤抖,否则还算是愧对于上帝刻意营造的冰河,没有冬天就没有西北风和你裸露的脚踝——你知道吗,雪停了。

『那就是春天到了吧。』

不说了,你懂了,就像青色的雨静默地熄灭了纷扬的雪。

你知道,爱大于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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